第 八章 宗教二门不可相离

第一节 宗门证悟不得违教

第一节 宗门证悟不得违教

宗门之修证,不可稍离教门;若违教下圣言量,而言能通已通宗门者,皆是狂禅狂密之辈也。欲通宗门,必须先从真善知识闻熏正知正见,此所闻熏者即是教门。若依方广经或真善知识批注方广经,而闻熏正知见者,亦是教门。先有教门之正见闻熏,而后能知宗门证悟之内涵与证悟自心之方向。除往世之已悟菩萨乘愿再来者,能自参自悟;余诸学人悉皆不能外于教门而得证悟,故说宗门修证,不得稍离教门。

通达宗门者,必定能通教门,唯有少分、多分、具足通达之差别,无有不能通达教门者。虽于教门不能通达,若能精研,多分知义者,亦能以之检查自身所悟之真伪;若所悟真实,即能以之自我印证;若所悟违教,便知自己所悟非真,不堕大妄语业;故说宗门之证悟,不可稍离教门。若人自称已悟,主张「宗门与教门不相干」者,此人名为错悟凡夫,堕大妄语业者,破十重戒,失菩萨戒体,成就地狱罪,是波罗夷﹙断头﹚罪故。

然诸参禅之法师居士,多数于教门未曾精研,纯依祖师语录而修而证。然禅宗祖师之证悟记录,有正有讹;鲁鱼亥豕,真假莫辨;鱼目混珠者,比比皆是;若非具有大乘择法觉分者,不能辨正之,往往以错悟祖师之常见外道见而自行印证,同堕外道见及大妄语业中。阅读祖师语录,本为助益见道,结果反为错悟祖师所误,成就大妄语罪,岂非错悟祖师之恶业乎?

今时名师,不论在家出家,均应引以为戒--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;既不愿被错悟祖师著作所误导,则亦不应以己错悟之见而著作禅籍,俾免今世后世遗毒害人,更增自己罪衍。若有真见道者,转入相见道位修习,于般若及唯识起胜解胜行已,当入初回向位,救护一切众生向于正道;莫舍慈悲心,莫惧名师大势力,要须警觉一切学人远离名师邪见,速令回归佛法正道。

教界每有「木石」无智无悲之人,见余摧邪显正,救护学人,评及法师,便生烦恼。探得圣严法师为余此世之师,而为余所评,指为未悟,便以不尊师重道之理,于网络上妄评于余。如是之人所见已多,多因原曾自称为悟,今见拙著论述,评为错悟,顿失悟者身份,生大瞋恨,藉题发挥,以舒怨恼尔;此乃平常事,无足挂齿。然圣严法师今世为我唯一之师,而误导余之参禅方向与方法。余所证之禅定及般若,彼未能证之,其故无他,于法向有所疑故。如是疑者,九百余年前为余师兄时﹙彼时余为禅师﹚,即已疑而不信,至今不舍。余于往世亦曾为彼师,仍不信余所证悟之法,始终持疑至今。互为师徒已历多世,竟不知应如何分说。

「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」,乃余所服膺者;若余师后时无人扶养,余亦愿无条件供养之,当为之购置精舍每日顾视奉养天年,顺世俗法故。若异日有缘相见,仍当如前未被驱离时之恭敬礼拜、头面接足,无改于此世师徒情谊及尊师之心。

然于尊师重道乙事而言,余固尊师,余更重视法道;余今世悟后与余师间之种种往事,非局外人所知,余亦不愿形诸笔墨,亦无此必要,非关道事故,是故以往默而不言。离开农禅寺前,余已锻炼十余人会看话头,余面告余师:「这些人交给师父引导开悟,我不引导他们。这些人如果能在师父座下开悟。以后就不会离开农禅寺;干部来学一段时间后就走掉,川流不息的情形便可以改善。」然余师将此诸人置之不理,不思接引。余当时亦将《无相念佛》书稿面呈余师,供作农禅寺接引学人之用;学人若能成就此功夫,得大受用,即不必舍农禅寺,再游他处。然余师藉词推拖,无意出版;书稿于农禅寺三进三出,最后遗置于彼寺知客处十余天,几乎被丢弃于字纸篓。后因果权法师发现翻阅,知为余所缮,方以电话通知领回。然余于师不敢有怨言,后因林淑华来电佯称召开干部联谊会,嘱余必须参加;至已方知是干部会议。会中余师当面否定余之悟境,谓非是悟,令诸干部面闻。散会返家途中,余思悟者行事不当如是,莫非师犹未悟?返家乃重阅师诸著作﹙悟后尚未曾检阅,悟前先入为主之观念,不曾怀疑师之悟否?﹚方知师犹未悟。便发愿:有朝一日助师证悟。此意于《禅--悟前与悟后》书中曾明白记载,但未言师名尔。如是之愿今犹不改,以俟吾师。是故此后凡有书出,必定赠与吾师,不曾漏赠一册;以后仍将如是。余离开农禅寺后,出而弘法,亦尽量避免接引与吾师有关之人。然数年赠书以来,余师都无改变;乃至于传戒大会对

众暗示:「阳明山下有个居士在弘法,他的法是不如法的。」﹙彼时余借阳明精舍弘法﹚抵制如故,唯不形之于文字尔。亦继续以常见外道见出书不断,误导众生如故。

「吾爱吾师,吾更爱真理」,此乃大众耳熟能详之语。莫谓吾师,乃至吾父吾兄吾妻吾友,若于佛法上误导众生者,余绝不顾一己之私,宁可得罪至亲之人,要将邪见摧灭,显示正义;绝不坐令亲人毁坏佛法慧命,绝不坐视佛门学人因余至亲之误导而误入歧途,此非「木石」之人所能为者。见诸有情被名师将入歧途,而能不动于心,犹如木石;余不能无动于心,坐令广大有情被自己之师父误导:如余师于书中开示「无情照样能成佛」﹙《禅的生活》页三一四﹚等;余恐木石大德受误导,便提出辨正,以救汝木石,不意汝木石翻以如斯等事,诬余为不尊师长。犹如有犬堕陷阱中,吾正责成彼设阱人破坏陷阱,令犬得出,彼犬反因余之责斥彼人,向余眦牙裂嘴、作势欲噬,善恶不分;尔木石得无同于彼犬之无智乎!不禁一叹!

复次,余自《念佛三昧修学次第》书中不称名而指陈余师所谓虚空粉碎之悟非是真悟以来,次第复有多种著作皆不称名而述其误,并一一送达,冀其改正误导众生之事业,停止抵制余法;如是著书及寄赠与余师者,年年皆所为之,而余师不改其误导众生之作为如故;复又攀缘密宗达赖喇嘛邪法,令密宗邪法泛滥于台湾,其推波助澜之力不可谓小也。余今既已公开评论印顺法师等人,即不得独厚于吾师,应予一视同仁,方是佛子本分;吾爱吾师,吾更爱真理故。

木石大德就余所述法义无能辨正,而对余作人身攻击:「...也不管圣严法师是否真悟,可是看到居士们不守本份,凭自已的浅薄见解,就对出家法师作无情的抨击......」并劝余:「不要再作批评之举,此则佛教之福也。」云云。佛教之所以腐败,法义之所以不明,外道见之所以能渗入佛教中,而不能改善回复至佛世之状况,正坐木石大德如是鸵鸟心态及崇拜僧衣心态所致。印顺法师有一见解是余所认同者:「批判的佛教」。有批判,佛教才能去腐生肌,自强不息;是故印老一生致力于教内之批判,著作极多,册册具在;究其目的,无非意在去腐生新。惟因初始已受密宗应成派中观邪见误导,立地已偏,复未证悟教典之宗旨,故其破立,违佛宗旨;然不得谓其动机为恶也。余固责其破法,而亦不否定其动机为良善也。然不可因其动机良善及身披僧衣,便阻止余之批评;否则佛教经典所述宗旨,将沉没不彰;最后必将如今之积非成是--邪见被普遍接受,正法反被多数人猜疑。

余极认同昭慧法师所说的一段话:「以批判的精神,回顾与前瞻:既然印顺导师批评与挑战了传统,那么也必须公平的接受当代台湾佛教其它声音的批评与挑战,而作如理如法的响应。所以他曾经也很磊落地将这些响应,结集成《法海微波》一书。面对这些批评的声音,我们这些印顺导师思想的研讨者、弘传者,要负担怎样的角色?是不是要像传统佛教的某些人,成为思想控制的『法西斯』?」﹙摘自《弘誓》月刊四三期第三页﹚既然印老一生批判传统佛教,其立论必须正确,若有淆讹乃至破坏正法之虞者,亦应接受他人之批评;若实有过,则速改之,公开修正,莫再误导学人,伤害传统佛教,则佛教幸甚!若实无过,则应口述,令弟子笔录而作辨正,再出《法海微波》第二辑,令法义愈辩愈明,学人得于法义辨正中俱受法益。彼等若作思想控制者,效行法西斯主义,只评论他人,而不许余依理引教评论之,即非佛教学人之福也。

复次,余诸书中一向只作法义辨正,就诸方「修证」之落处,而判其行果,绝不作人身攻击。余亦如是期盼教界:于余诸书提出法义辨正,莫效张志成及木石大德之作人身攻击。所以者何?失于法义辨正之意故,是意气之争故,于佛教之久远流传无益故;人身攻击之事,非佛门学人所应为者故;余诸言论实为救护彼诸被名师所误导者故。彼诸徒众不应因名师情执,而诬谓余为「不尊师重道」;吾爱吾师,吾更爱正道故;是故主张:一切佛教弘法者所著所述,皆不得违背世尊圣教之真正旨意。

今日因木石大德之人身攻击、混淆视听,不得已稍涉余与师间之往事,实非本意。盼教界莫作人身攻击,若来函指教者,亦请勿匿名隐址而作谩骂,无益来函者自身故。盼大众皆能以世尊教法宗旨之长远流传为志,莫令邪解邪见混入佛教中,成为狮子身虫--由教内腐败佛教。盼大众都能支持「批判的佛教」,善意之评论乃是教内之防腐剂故。

推究学人被误导之原因,端在未能如实知解别教经典佛旨,是故近年来,余以批注别教经典为要务,欲令学人悉能知解佛意;虽然学人未必能因之见道,至少可以不被名师所惑,预先栽植未来证悟之因缘。余造此书者,意亦在此,不论「木石」大德是否谅解余意,余仍将一本初衷,继续引导「有缘」学人回归正道,矢志不移;佛法不许取来作人情故。嗣后若有大德自称已悟,而其所言堕于常见等中,复著书误导众生者,余仍将于每年所作公案拈提中引述辨正之,唯除彼师已停止流通误导众生之书刊,并已闭门潜修者。

复次,教内往年多有法师居士,每谓人曰:「宗门之证悟,与教门不相干。」学人当知:若宗门之证悟,不能与三乘经典之一一经完全印证,而有出入者,即是错悟;亦应能与《显扬圣教论、瑜伽师地论、成唯识论》完全印证,方是真悟。若违教下经论,即非真悟。

所以者何?此谓经教乃是世尊证悟宗门之后,为显示宗门证悟内涵而说者,故不应说「宗门证悟与教下无关」之外行话。未真证悟者,不应为名闻利养而公然示悟,或方便示悟;说法时不应本末倒置,谓人曰:「开悟不重要,修行之过程才重要。」开悟后方知何谓修行故,开悟后才能真正进入佛菩提之修行位故。

未悟者,可以方便法接引众生,但不可执方便法而排斥了义法;应潜心修学了义法,亦应鼓励弟子大众修学了义法,莫固步自封,虚度一生。

余于诸方未悟示悟之名师,及破坏佛法根本之「导师」,本因避免损害彼等名闻利养故,而隐名论义;欲俟彼等舍寿后,方指名道姓而论之。然亦有人谓余云:「等人家死后才指名评论,人家都无机会澄清,此举未免不够厚道;若欲评论,应于人家舍寿前评论,让对方有机会辨正,如此才算公正。」思之再三,亦觉有理。复因诸方名师基础稳固,余之评论恐如蚊子叮牛,无法撼动其一毛,焉能影响其名闻利养?既如是,则应让对方有响应辨正之机会,是故不待名师之舍寿,即予指名道姓、引述其文而辨正之,纯为续佛慧命及给与辨正之机会,立意良善,非恶意也。其余理由,详如《宗门血脉》序文所说,兹不复述。

复次,往往有一类名师开示云:「证悟境界是说不出来的。证悟者也不可以让他人知道自己已悟,应善于隐藏。也不可以让人家知道自己已经悟了;若说自己已悟的人,那就是还没有开悟的人。」然则佛与诸菩萨及祖师之说禅说悟,莫非皆是未悟之人?如是说者,正是未悟之人,恐人诘其已否证悟,故作如是邪说。《菩萨行方便境界神通变化经》卷下,曾如是开示:「大德迦叶!菩提是无为,离一切数。...不可言说,非不可说。...非假名,非不假名。菩提性尔。」是故证悟菩提者非不可说也。

弘法之居士,若错悟者,情有可原,非专业修行者故,信众较少故;误导众生之影响层面较狭故,若不造作抵制了义正法之恶行者,实无可厚非之。若出家法师以悟者身份说禅教禅,著作禅籍,而法有误;抵触经教、乃至破坏及曲解经教者,不可原谅;以其身披僧服之威德力,信众被误导者必定极多故;其著作中之邪见所生恶劣影响,极深远故;一切真悟之人,皆不应故作好人、置之不理,坐看佛法为彼等所坏。

经教之流传极为重要,末法之际苟无经教住世,则众多错悟者悉指觉知心意识为真如,少数﹙或如今时之唯一﹚证悟者指自身所悟阿赖耶识为真如,一口难敌众口之铄金,则真实证悟之法即难立足﹙犹如自在居士之派人破坏余法﹚,何况能弘扬光大之?何况能续佛慧命?若有经教流传人间,今世后世证悟之人皆得援引,以证真实,令佛法真正慧命丝缕不绝。经教能护宗门正法,其功厥伟,一切学人莫忽视之!

祖师常言:「离经一字,即同魔说。」云何彼诸错悟名师,可以违背教下经论之真正意旨而自谓为悟?而予人作错误之印证?害人陷于大妄语之地狱罪中?此非佛门中人所应为者,无慈无悲故,破坏宗门真正了义法故。由是种种缘故,余倡是言:「宗门证悟不得违教。」